SUSAS访谈 | 李翔宁：让艺术季成为社区共治的沟通桥梁

SUSAS访谈 | 李翔宁：让艺术季成为社区共治的沟通桥梁 原创 SUSAS 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

编者按：在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学委会委员李翔宁教授看来，目前中国城市之间的竞争已经非常激烈，每个城市都在争创各自的特点。在这样的背景下，已经在城市治理、社区规划等城市软实力表现上先行一步的上海，此次在空间艺术季中提出“15分钟社区生活圈”的主题，非常贴合时宜。这次活动展示的不仅是艺术家和建筑师的作品，更重要的是社区生活本身，包括居民生活和交往方式，甚至每一个市民，都可说是展品的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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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宁：让空间艺术季成为社区共治的沟通桥梁

S：SUSAS（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

L：李翔宁（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学委会委员）

S：您亲历过三届艺术季，请您谈谈对本届艺术季“15分钟社区生活圈”主题的看法。

L：在很多年前，我刚到上海读书时，上海的生活服务的便利设施在全国都是领先的。比如说我们最早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一两百米或者更近的距离内就有的各种便利店。另外，上海城市治理和管理的效率，也是所有城市当中非常有特点的。

所以，我自己的感觉是，在上海这个城市提“15分钟社区生活圈”是非常合适的。这个主题更好地结合了社区治理，以及人们对于我们的未来生活、未来的社区应该是怎么样的构想。

通过这样的主题，能够一起探讨未来的社区是怎么样的？或者说有上海特点的城市和社区的治理，能给我们生活带来怎么样的便利？带来什么和我们以前对生活的想象不太一样的一些特征？这次的主题非常好地反映了上海的特点，同时也是我们整个社会对于未来生活这个关注热点的反应。

S：您提到了上海在城市治理方面的一些特点，请您从宏观的角度谈谈目前城市发展的进程。

L：以前我们对一个城市的想象，最深刻的指标是看这个城市的高楼，高速公路。现在回顾起来人们对于城市的理解和想象，是在慢慢发生变化。但你也会看到现在有很多中国城市还处于对城市的意向、城市面貌的想象，还停留在想要去设计一个非常炫、非常酷的建筑的层面。

但各个城市的竞争已经不仅局限于GDP，或者经济、金融业上的发展，不仅仅局限于能给人们创造多少财富这一单个层面了，更多的是要寻找人文关怀，寻找城市软实力在多方面的体现。对一个城市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个城市给你提供便利的生活服务、文化设施，也包括这个城市从规划到社区治理到基础设施层面的服务。这些是否能够支撑起一个有温度、很便捷，同时感到暖心的城市生活。这个实际上非常重要，也更能吸引人热爱一座城市。相比其他城市，上海在这个方面先走了一步。

S：社区和城市的关系，您是如何看待的？

L：一个城市从大的角度看，它是整个区块、地段、地块，但同时它也最微小的细胞，也就是和我们日常生活最关系最密切的这些细胞。

这个机体除了要长得非常漂亮之外，也能有一个健康的新陈代谢的肌理，让细胞能够保持良好的健康状态。同时，细胞和细胞之间也有一个非常良性的、互动的纽带和交流，人和社区中的其他人之间能通过社区的一些服务设施和管理，尽享生活便利，产生对社区的归属感和热爱。任何一个市民对自己的社区能不能喜爱，我觉得就取决于这些点。

S：在推进“社区生活圈”的建设过程中，您认为哪些问题比较重要，值得重点关注？

L：首先要有一个通畅和合理的渠道，让市民对于生活的真实需求能够被听到，能够被看见。

我在从事规划和建筑工作时，经常会跟普通市民聊他们的生活需求，发现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可能是他们有很多不满意，但他们不太敢说；第二可能是他们有一些想法但说得比较模糊，他们不能用清晰理性的语言表达出来。这时候就需要专业的工作者作为中介，能够跟市民产生比较良好的互动，了解他们的需求，并且以政府和专业工作者能够理解的语言把问题清晰地描述出来。有这么一个渠道，一个路径，一方面是能倾听市民的声音，另外一方面也能有专业的指导和辅助，让市民了解哪些意愿是可以达成的，哪些意愿可以跟政府或管理者、决策者进行交流。

城市空间艺术季其实就起了这样的一个桥梁作用。把我们的城市管理者和治理部门的思路，通过平实的语言传递给普通老百姓，让他们通过看展览和参加各种活动，能够清晰地理解政府在治理城市发展方面的思路。同时也让他们通过各种论坛和公众参与的活动，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这样一种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双向的渠道可以建立起来。

第二点是需要专业的建筑师、规划师、社区工作者能够深入到社区里面去。每个建筑师和规划师扮演了两个角色，他既是一个专业的做规划或者做设计的人，同时也是社区的一份子，代表了社区的某种声音或某种力量，他也非常清晰地知道作为社区的成员，自己有哪些诉求，这个诉求也反映了其他市民的某种诉求。如果有这样固定的一个角色能长期持续地参与，和居民进行交流，融入社区，也能使我们的专业和规划更接地气，更能反映社区的一些实在的、具体而细微的需求。

S：您是如何解读“五宜”原则？

L：“五宜”是一个比较好的原则，针对人们生活中最需要的，对每个区都是适合的。

但我们也要注意到上海的不同区县之间，其实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比如在市区像徐汇、静安、黄埔，社区非常密集，而且也相对成熟；还有一些比较外围的区域，像5大新城正在建设的区域，它和市中心的密度差异就非常大，我觉得它的社区网络以及服务设施还需要加大建设。但它也有优点，因为空间比较稀疏，环境绿化和空气也会比较好，环境也会比较适合居民去游玩，公共空间也会比较多。

同样是“宜游”，但是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社区、不同的街道，它会有不同的解决方案。通过艺术季的交流，能够把大家的经验呈现出来，互相有一个对话和体验。

S：本届艺术季您觉得印象深刻的项目有哪些。

L：“15分钟社区生活圈”里也提到了“共治”的概念，社区治理不是某一个人的事，它不仅仅是政府的事，也不仅仅是街道或者居委会的事，是每一个市民的参与，还有专业工作者的参与，是一个多方多责任主体的共同治理。未来的社区，只有让每一个社区的居民都有参与感、自豪感、归属感，才能让社区生活的设施被维护好，生活的环境能够被维护好，生活的秩序也能够被维护好，最终创造一个大家都有归属感，有热爱度的生活状态。

SUSAS专家访谈

多位规划、建筑和艺术领域的专家，将从“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做”三方面解读“15分钟社区生活圈”。从国际趋势、社会效益的角度如何看待上海人民城市建设的意义？在推进生活圈的过程中有哪些值得重点关注的工作机制、工作方法与参与主体？如何通过艺术点亮社区空间，为生活圈赋能？艺术与社区又可以进行怎样的有机结合？这些市民重点关注的问题都将在论坛上得到解答。

资料编辑：上海城市公共空间设计促进中心、那行文化

摄影：是然建筑摄影、黄晓晨、王独伊、吴庆东、彭晓凯、刘悦来

原标题：《SUSAS访谈 | 李翔宁：让艺术季成为社区共治的沟通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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