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西咸资讯

因为未曾谋面，也了解甚少，在本次文化之旅之前，镇原县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只听朋友说那里山大沟深，比较闭塞。其实，西北大多数地区在人们的脑海中都是这样的印象。然而，当我真正走近她，用心品读这个山区县城的时候，才发现她同泾河流域其他县区一样，每一片土地都浸润着深厚的历史，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她特有的韵味。 

2010年8月7日，第23次泾河流域政协联席会在甘肃省镇原县召开。短短两天时间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它也拉开了“泾河文化之旅”的序幕。毕竟泾河流域跨了陕甘宁三省区的三十多个县区，有大家的参与和支持至关重要。在联席会陕西会长县原三原县政协云三可主席的带领下，我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对我而言，参加此次会议的任务和目的就是为“泾河文化之旅”做一个前期的宣介和摸底工作。开展“泾河文化之旅”的倡议在会上发出后，得到了与会各县区的积极响应。可以说是“泾河文化之旅”的催化剂。 

在此之前，同许多人一样，对于泾河流域上游县区的印象，便是贫困、落后、闭塞。当我有机会了解甘肃东部这一个山区小县后，才颠覆了我以前固有的想法，那都是一面之词和主观想象得出的结论。也更使我认识到开展“泾河文化之旅”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和决心。 

这里诞生过东汉时期的思想巨人王符，其著《潜夫论》十卷三十六篇的观点被后世明君贤士广为采纳、借鉴。这里家家崇尚书法绘画，2010 年被中国书协命名为“中国书法之乡”。这里有陇东地区唯一的一所陇剧团，根据当地历史人物胡充华生平事迹改编的大型历史陇剧《古月承华》，不仅展示了陇剧的特色唱腔，更从另一个角度更加人性化、思想化、艺术化地解读了胡充华这个充满传奇色彩、历史上褒贬不一的女性。镇原博物馆、图书馆、文化馆内具有陇东特色展示农耕文化的农机具、民间文化展厅更让人感受到这片土地历史的厚重与多姿。以国家级剪纸大师祈秀梅为代表的剪纸艺术之花在镇原遍地盛开。

匆匆一天参观，只粗略记住了这些代表镇原的符号，但见一斑足可窥其全貌。离开镇原，我便期待和她的再次亲密接触。 

泾河上游，若以其主干流为界划分，按照大的支流可分为南支流和北支流流域。 

泾河主干流自西向东由泾源县流出后，沿崆峒山流向平凉，经平凉流向泾川，出泾川入长武便进入陕西境内。主干流南边的汭河，自华亭流至泾川汇入泾河主干流、黑河、达溪河流经华亭、崇信、灵台，在长武县亭口镇汇入泾河；主干流北边的茹河、蒲河、红河、马莲河等河流经宁夏彭阳、甘肃镇原、西峰、庆城、环县、华池、合水、正宁、宁县，也在陕西省长武县境内汇入泾河。 

镇原位于甘肃省东部的庆阳市南部。茹河、洪河、蒲河流经镇原，其南界泾川县、平凉市，东临西峰区、庆城县，北接环县。 镇原县总面积3500平方公里，耕地面积169万亩，人均3.5亩，但其山地就占到了近70%，全县总人口52.33万亩，农业人口48万多，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 

前一次短暂接触留下的疑问，在这次采风活动中将一一解开。 

据镇原出土的文物考证，新石器时期就有人类生息繁衍在这片土地上。镇原秦时属北地郡；西汉初年，北地郡分设安定郡，所辖21个县中的临泾县就在今天的镇原县境内；到了北魏太武年间，改安定郡为泾州，其置临泾。其后，这里又先后设原州、镇原州，直到明洪武二年，也就是公元1369 年，降州为县，始称镇原县。 

镇原县名的来历很有渊源，这里曾是多民族的聚居地，先后有戎翟、昆戎、彭戎国等戎族长时间占据。到宋朝时，这里仍被视为“戎地”，西夏争边犯境时，宋则派兵抵抗，“镇守戎地”，同时也镇压打击党项之“戎”，因此用“镇戎”为军名，而“原”字则沿袭了周代称这里为“太原”（即大原）的“原”字。 

人以地而立基，地因人而出名。在镇原大地上，发生了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出现了许多著名人物。 

有这样一首诗说的是公元25年正月，孺子婴在临泾称帝的历史事件： 王莽篡权群雄惩， 刘婴登基临泾城。 方望弓林封将相， 更始灭婴光武兴。 

在镇原历代的著名人物中，最被后世传道的就是后汉三贤之一的政论家、思想家王符。公元80年左右也就是东汉时期，王符出生在安定郡临泾即今天的镇原县，字信节，号潜夫，卒于公元163年。王符的《潜夫论》中许多观点和思想被后世传送借鉴，但是史书中关于王符生平事迹的记载却少之又少。 

虽然范晔的《后汉书》中有王符传，但除了节录《潜夫论》三十六篇中的部分内容之外，其他记述非常简略，只记载了三件事。

 第一件：记述了王符四位朋友，分别是马融、窦章、张衡、崔瑗。 第二件：仅谈及王符无“外家”。 第三件：记述度辽将军皇甫规对他的尊重之事。 

这三件事虽然只是简略记述，但却能反映出与王符相关的许多信息。从第一件事中所讲述的与它友善的四位朋友可以看出，出生于当时与匈奴、羌人邻近的边疆之地的王符，如果不是游学到东都洛阳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这四位当时堪称全国一流的儒学家、经学家、 天文历算学家结交并进行学术思想交流的话，写出《潜夫论》这样一部名著的可能性几乎很小。而皇甫规对王符尊重的记述，应该是他们都到晚年了，对二千石长吏来访都很怠慢的皇甫规，却因王符的到访而“衣不及带，屣屐出迎，同坐极欢”，若非特别敬其才学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

王符“无外家”这件事，虽然叙述最简略，但却也是王符未在史书上留下更多记载的重要原因之一。“外家”就是舅舅家，“无外家”是指王符的母亲来历不明。这在古代是要遭人贱视的事情。在古代，嫡庶十分严明，庶出无权继承，其外家不被承认。其实，这一现象在今天热播的古装剧中处处可见。即便如此，人们也无法真切感受和了解嫡庶之间无法逾越的巨大悬殊。 

我们可以看看《镇原县志》中的记载，称王符“少好学，有志操，因其母为人妾，出身微贱，又因生性耿直，不结交权贵”，因此“郁不得志，心藏怨恨”。可以想见，王符这样一个勤奋好学、有远大抱负、力求上进的年轻人，却因为母亲是妾，处处遭人白眼歧视，又不事权贵，纵有满腹才华无法施展也枉然。于是王符隐居著书“以讥当时失得，不欲彰显其名”（《后汉书•王符传》），终于著成 《潜夫论》。

在文学上，王符主张文章以载“教训”，要“遂道术而崇德义”。批评当时学者“好语虚无之事，争著华丽之文，以求见异于世”，认为诗赋应该“颂善丑之德，泄哀乐之情”，要“温雅以广文，兴喻以尽善”。 

在今天镇远县城北潜夫山上的王符纪念馆里，张馆长说起王符《潜夫论》如数家珍。他用略带镇原方言的普通话向我们介绍这位镇原人心中的精神领袖。 

流传于后世的《潜夫论》 三十六篇，反映出王符的思想是一个复杂的综合构成，他思想的主流是孔孟的儒家思想，同时又掺杂了一些道家和法家思想。因为王符生活在民间，对广大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对社会生活有着深刻的观察和体验，见闻广博，观察敏锐，有丰富的生活创作源泉。而王符高深精湛的文学修养，体现在他的文章中，不但观点鲜明，逻辑严密，语言质朴。而且王符文章中确切生动的比喻、排比、对偶等修辞手法使这位古贤的忧国忧民之情跃然纸上。

时间短促，我没能细读 《潜夫论》 的篇章，但仅从张馆长口若悬河的介绍中听到的足可以领略其思想之精深了。 

在王符的《潜夫论》中有“君子未必宝贵，小人未必贫贱”的人文观点。他不主张全民经商，以为 “举世舍农桑趋商贾—— 则国危矣”。同时力辩农桑为 治国之本”，提出了“务农富民”、“为国者，以富民为本”、“民富乃可数”、“民贫则北善”的农本思想。这一思想在千年之后的今天也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 

关于治国之道，他提出“疗病者，必知脉之虚实，气之所结，然后为之方，故疾可愈而寿可长。国者必先知民之苦，祸之所起，然后为之禁，故奸可塞而过可安。” 针对当时社会迷信盛行和权贵奢靡的生活，他也予以揭示和声讨，并主张“邪不伐正”。 

王符的文章切中时弊，振聋发聩，因此在全国名声大振。其一生虽然不曾做官，但是王符的品行才华和著作为历代学者所推崇。王符死后，人们将王符居住过的县城北山命名为 “潜夫山”。并在山上修建了“潜夫祠”、“思潜亭”、纪念碑。 

如今的潜夫山已经成为镇原的名片，潜夫山森林公园内新旧景点有20多处。主景观便是占地十多亩的潜夫广场，广场四周花团锦簇，翠柏挺秀，中央静静伫立着万年青花岗岩雕凿的潜夫王符的巨型雕像。仰望雕像那飘逸的衣袂，凝重的面容，睿智的眼睛，正默默凝视着脚下这片黄土地，注视着今天镇原日新月异的变化。

广场西北有一座平地而起的仿古建筑的瞭望台即“潜夫亭”，又称“潜夫读书台”。拾级登台，放眼东望，山川绿树叠翠，使人心旷神怡，遥望南山，丘壑连绵，层层梯田展现一派田园风光。远眺西川，似锦缎从天铺下的茹河水绕城南缓缓而过。俯瞰山下，镇原县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回头再看广场中央的潜夫，这位先哲看到今天的镇原会作何感想， 我们不得而知，然而王符先生的思想和人格魅力却使我们受益匪浅。 

我们在镇原县城见到的最多的门店就是书画装裱店铺，依我估计应该不少于20家。当我问及陪同我们的白生金主任时，他笑着说“20家？光我们县城就有40 多家呢！” 

镇原自古就有书画之乡的美称，潜夫王符便是代表人物之一，特别是清代后期以翰林院庶吉士刘之霭为代表的张宴枢、 张玉玺、 焦国宝等一批笔墨大家，他们以不同的风格，各领风骚，使书画之风盛行至今。镇原人不仅善于写字作画，同时也喜欢收藏书画，城乡的大家小户，贴字挂画，蔚然成风。 

回想当时在镇原召开联席会议期间的书画交流活动，与会的书画家们被围得水泄不通， 直至晚饭时在工作人员的极力劝说下，求字画的人们才渐渐散去。特别是镇原两次举办的历代书画展中，就有宋徽宗、唐寅、文征明、郑板桥、廖培坤、何绍基、八大山人、于右任、 齐白石等古今60多位书画大师的笔墨真迹。听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名家书画保存至今，我们着实感到震惊。据了解，现在镇原县从事专业和业余书画创作的就有600多人，业余爱好者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国家级和省级名家。同时，镇原县也定期举办大型的书画展览及交流活动，使镇原书画之乡的翰墨之气更加浓郁。 

在镇原三馆，其间展出的民间艺术品已让人深感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有一块国家一级文物，被专家命名为“二十六年铜诏版”的“秦诏版”。这块“秦诏版”的发现却极富戏剧性，1976年，县农副公司收购到一块“废铜”，价值0.8元，文化馆干部张明华发现了它并把它交文化馆收藏，直到 1996 年才被专家认定。“秦诏版” 是秦始皇落实经济政策中的统一度量衡而颁发的文告。这一举措，在封建社会刚刚建立的统一多民族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国家，有着积极的意义。 

按照文物保护规定，不许拍照，即使我们目睹“诏版”真容也是经过申请审查的。镇原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秦诏版”放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青铜材质，长方形，长10.8厘米，宽 6.8厘米，厚0.4 厘米，重0.15 千克，四角有四个小孔，据介绍是人们将其固定时订钉子用的。 

“秦诏版”铸造于秦始皇26 年，正面是大小0.9厘米的秦小篆阴文书刻：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府度量则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对于“秦诏版”，我并不陌生。2006年跟随《中国往事》栏目组拍摄节目时，在咸阳秦宫博物馆见到过一块，不过那里的秦诏版是仿制品，真品被上级博物馆收管了。据我所知， 目前全国仅发现了两块秦诏版，我是比较幸运的，这两块都见到了，而且在镇原见到的还是真品。两千多年前，秦始皇的诏令就是以这样的方式送达全国各地，也送到了当时地处边疆的北地郡临泾县，其令所到之处无不令行禁止。 

“自秦以后，朝野上下，所行者皆秦之制地”，秦始皇这位褒贬不一的千古一帝在经济、文化等方面许多政策无疑是进步的，对中华民族发展进步起到了促进作用。而“秦诏版”历经2000 多年又在这片土地上被发现，对于研究镇原秦时的政治、经济、文化提供了宝贵的实物依据。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一点不假。当我们见到惠富君时，对这句话更是深信不疑。她是镇原籍已故民间剪纸大师祈秀梅的外孙女，也是祈秀梅的艺术传承人，惠富君三十多岁，中等个头，身体微胖，戴着眼镜的脸上总是挂着纯朴和善的微笑。她剪纸时不打底样，只用剪刀大体在纸上比划一下，反复将纸折叠几次，便胸有成竹地剪起来。十几分钟后，一幅线条复杂栩栩如生的作品就诞生了。 

看着她工作室里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精美绝伦的剪纸艺术品，我也跃跃欲试。在她的指导下，好容易剪出一幅“作品”。打开一看，用家乡的话说就像是狗啃出来的一般。以前和很多人一样，想着不就是剪纸嘛，就能成了艺术大师？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们，成为大师名副其实！ 

边剪纸边和我们攀谈的惠富君告诉我们，她的外婆祈秀梅从小就心灵手巧，家贫没上过学，但却痴迷于剪纸、绘画。看到什么剪什么，剪什么像什么，而且在剪纸中还利用单色、染色、剪绘结合、套色等多种手法展现作品丰富的内涵。她说，外婆是一位集剪纸、绘画和刺绣技艺于一身的民间艺术家。除了继承保留浓郁特色的传统剪纸艺术造型之外，她还能根据自己的构思，在画面上剪出文字。我们看到她的大型作品《庆祝国庆》就把“庆祝国庆”四个字套剪在全国各族人民载歌载舞欢度佳节的画面中。这对不识字的祈秀梅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祈秀梅1987年被吸收为中华全国民间剪纸协会会员。1988年，200多副剪纸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1990年老人去世，但她的艺术并未随之逝去，以惠富君为代表的一批剪纸艺术继承人在镇原成长并将这一艺术形式发扬光大，剪纸已成为镇原的非遗项目和文化产业，成为了镇原的特色文化名片。 

说到文化名片，不得不说起前面提到的陇剧。 

认识陇剧是因了镇原陇剧团新编大型历史剧《古月承华》。这部戏是根据北魏临泾司徒胡国珍之女、北魏宣武帝皇后胡充华的生平故事改编而成的。 

史书上对这位临朝称制13 年的灵太后褒贬不一。在此不多加评论，因为中国历史上对于那些临朝称制的女人总是贬多褒少。而这部戏则更多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解读胡充华。我们看演出的当晚，雨时下时停，但动人的剧情和精彩的唱腔吸引着全场观众，淋着雨、流着泪看完演出。

一起参加会议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对于戏剧有着特殊的感情。我向他们说出了我对陇剧唱腔的分析：初听好像秦腔又有所区别，其中夹杂了道情、秦腔，甚至南方越剧的元素在其中。让他们吃惊的是我这个三十出头的人竟也喜欢看戏而且还能看出点门道来。

这得益于我已然去世的父亲对于秦腔的酷爱。小时候，跟着父亲上戏院，虽然每每在他的怀里睡去，但耳濡目染，我熟悉了秦腔的味道。大些的时候便和父亲一起看、听他讲戏，再后来自己也能哼上几段而且能品出表演的优劣了。因此对于这个由大秦腔衍生的剧种———陇剧，我也是颇感兴趣。 

镇原县陇剧团的中老年演员以前大都是秦剧团的（在甘肃秦腔被称为秦剧）。从他们那里得知，陇剧源于流传与甘肃环县的皮影戏唱腔“陇东道情”。1958年被搬上舞台，1959年被正式命名为陇剧。它的唱腔吸收了秦腔、道情以及越剧的一些元素。陇剧最突出的特点是人物的动作和造型，因为其源于皮影，所以动作中吸收了皮影的侧身造型。最别致的是啼哭动作，人物左袖垂射，右手以袖遮面，大侧身晃动腰肢，前俯后摇，抽搐而泣，那样子和2009年春晚上《俏夕阳》中人物的舞蹈动作有相似之处。其旦角发型舍弃了传统秦腔中大包头造型，以皮影人的高髻燕尾为基本式样，又仿照敦煌壁画中唐代妇女的发式并加以糅合，根据角色身份设计出不同式样，形成了陇剧自身特色。 

还想了解更多的情况，白主任告诉我，我们将去的环县是陇剧的“老祖宗”，留待环县再去了解吧。 镇原的最后一站是距离县城80公里、北部最边远的三岔镇。三岔镇与宁夏彭阳县接壤，是镇原北部的畜产品和农特产品交易市场和集散地。 

80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沿途几乎没有人家。这里是泾河支流蒲河上游米家川河与白家川河的交汇处。长期干旱，植被稀少，河水不大，水色浑黄。 

到达三岔镇，镇上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老爷山革命烈士陵园”。这里是毛泽东主席长征时曾经住过的地方。1935年10月8日，毛泽东夜宿彭阳的乔家渠，后经彭阳刘源到达镇原县武沟乡孟庄村。一路北上，于10月10日拂晓到达三岔镇。当晚，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等住在三岔镇天主教堂。而此时，程子华、徐海东、刘志丹领导的十五军团派骑兵给毛泽东送来了迎接中共中央、中央红军去陕北的亲笔信。毛主席看完信高兴地说“这下子好了，可要回到家了”。心情大好的他问身边的同志“三岔镇这个地方是不是京剧演的那个三岔口呢？”。见无人回答，他就说“应该是吧！这里在古代打过好多次仗，穆桂英就在这里打过仗”。 

中央红军在三岔镇打算休整一天，但尾追而来的敌人正在赶来。为保证中共中央和主力红军转移，红军在离三岔镇30坬里的塔儿设伏，经过激烈战斗，打死打伤敌军300多人。11日，中央机关率左路军一纵队，沿白家川北上，当晚宿殷家城。次日，从杨店子进入环县，右路军二、三纵队也经演武进入环县。 

当年中央红军住过的天主教堂已经建起了围墙，栽植了花草树木，并修建了老爷山革命烈士陵园。毛泽东住过的瓦房内除了他的半身塑像和敬献的花篮，里面的陈设全部保持当年的样子。

在泾河流域，面积3500平方公里、人口52.3万的镇原算得上是一个大县。 

文化底蕴深厚的镇原其地下矿产资源同样丰富，目前探明的有煤炭、石油、石英砂等16种矿产资源。小麦、玉米、高粱、糜谷、豆类等为主要粮食作物，以黄花菜为主的烤烟、药材、花椒等经济作物也颇具市场。 

初到镇原，听人们介绍这里盛产“金针菜”，经询问才知道就是我们常说的黄花菜。黄花菜还有萱草、女儿花、忘忧草等别称。真是感叹中国语言文字之丰富，仅一种菜就有这么多名称而且都有来历传说。 

镇原还有“中国杏乡”之称。小时候很喜欢吃杏子，也喜欢家里自己晾晒的杏干，现在依然钟情现代工艺加工的杏肉。却从未注意过它的产地。即将结束镇原采风的前夜去逛街，看到有镇原杏产品直销点，进去一看，竟全是各种口味、各种不同工艺的杏肉，其中就有我平时常吃的那种包装。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产地：中国·甘肃·镇原。来镇原几日，对此却全然不知，真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白主任介绍说，镇原栽植杏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这里还有姓“杏”的人。传说就是因其先祖喜植杏树，被周王赐封姓“杏”。杏谐音“兴”，取意兴旺。镇原人祖辈广植杏树，也是寄托人丁兴旺、家业发达的愿望。现在，镇原杏的品种已达23种之多，杏产业收入在农民纯收入中的比例不断攀升。 

结束镇原的采风，白主任不无感慨地说，这里的秦汉长城遗址以及许多寺庙、古城古寨遗址都没时间去看了。他又告诉我们，在泾河北岸的庆阳地区，镇原的这些历史文化遗产仅仅是冰川一角，要了解泾河流域的历史文化，就必须将它们连接起来去了解去审视，这样才能更深刻更全面地体会和领悟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历史的厚重与深远。

（作者：李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