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德辉：吕梁神话传说故事连载①】义居寺之白马护寺传说

2019-04-22 19:3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神话传说故事是由人们幻想中的古今生物，如神、鬼、人、仙、佛、妖、精、魔鬼、上帝、天使、龙、凤动植物等而编造出来的故事。它包括神话与传说两个部分：一个偏重于指关于人神起源万物初始的来历，一个偏重于口头流传的关于世界来源及英雄故事的说法。神话传说和民间传说也是一个民族和国家宝贵的精神财富，在文学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无论从题材内容，还是各种神话人物对历代文学创作及各民族史诗的形成具有多方面的影响，特别是神话传说中那丰富奔放、瑰奇多彩的想像，对自然事物形象化的幻想，与历代作家的艺术虚构及浪漫主义创作手方的形成都有直接的渊源，这些神话为后世的创作提供了极其丰富的文学题材。不仅如此，神话还具有丰富的美学价值与历史价值，与远古的生活和历史有着密切关系，这是研究人类早期社会的婚姻家庭制度、原始宗教、风俗习惯等很重要的文献资料。自古以来，神话与原始宗教都是原始思维的产物。神话中的“神”，本来就是先民信仰与崇拜的对象，而通过神话借助想象以征服和支配自然力，这与原始宗教借助巫术控制自然可谓同出一源。神话中含有浓厚的宗教因素，故易为宗教所利用。这些故事用超自然的形象和幻想，通过创造出来的神话英雄人物和富有想像力的情节，来表现古人对世界的起源、自然现象和社会生活的认知和理解，反映了人们对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战胜邪恶势力，创造美好生活的愿望、追求和信心。

吕梁，因吕梁山脉纵贯全境而得名。吕梁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吕梁建置，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时代。春秋属晋，战国归赵，秦汉属太原郡，隋唐宋元分属石州、汾州、隰州、岚州、并州，明清分属太原府、汾州府。民国时期，设永宁县，后改离石。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吕梁各县均属晋绥边区行政公署。新中国成立后，境内所辖县先后分属兴县专区、汾阳专区、榆次专区、雁北专区。1971年5月组建吕梁地区，2004年7月撤地设市。吕梁人文荟萃、英才辈出，有一代女皇武则天，初唐诗人宋之问，宋朝名将狄青，清代天下廉吏第一于成龙，诤臣名相孙家淦等历史人物。近代以来，涌现出红军早期领导人贺昌、被毛主席亲笔题词“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革命英雄刘胡兰、“试管婴儿之父”张民觉、“山药蛋”派代表作家马烽、中国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贾樟柯等杰出人才。黄土高原古老的文明和特殊的地理环境，形成了许多独特的民俗文化，有临县道情，孝义皮影、木偶戏，孝义碗碗腔等地方戏曲，有中阳剪纸、文水鈲子、柳林盘子、临县伞头秧歌等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深受晋陕蒙广大群众的喜爱。

《吕梁神话传说故事》系列篇，意在传承历史文化与宗教文化。历史化是吕梁古代神话演变最突出的表现，宗教化是吕梁儒佛道三教教化演变最集中的反映。我们的祖先在生产劳动中创造了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其中包括神话传说、民间传说。神话传说作为历史和文化的积淀，直接反映出当时人们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看法。走近新时代，开启新征程，在当今科技信息飞速发展时代，神话传说、民间传说已离我们越来越远，有的甚至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时间的洪流可以淹没永久的物质标记，但不能把传说与记忆冲刷得干干净净，因为那是携刻在人们心间的永恒，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历史情结。在吕梁大地上，古寺院、古宫观、古建筑之精美犹如一首耐人寻味的诗，神话传说故事犹如一首诗的优美韵律流传于民间，其历史之久远，文化之深厚，传说之神奇，影响之广泛，备受老百姓敬仰与尊崇，彰显了吕梁史诗般的人文情怀和厚重历史。为此，经过长时间的收集、整理、汇编，形成《吕梁神话传说故事》系列篇，现将分期推出，以飨读者。

穿越千年历史长河，倾听吕梁名胜精彩故事，传递古代文明璀璨星火……每一处名胜，每一个朝代，每一件文物都以自己独特的丈量方式，标记出中华文明在历史时空中走过的痕迹，标志着大美吕梁在历史长河中遗存的史诗。

义居寺，位于山西省吕梁市临县城南30公里、古镇碛口北15公里处的三交镇枣圪挞村，坐西朝东，依柏山面湫水，伫立于一块风水宝地。寺院左侧山形酷似龙型，头北尾南，顶端突出一块奇石，头角峥嵘，酷肖龙头。更为神奇的是，石龙嘴内有一块三面悬空的青砂石块，是为龙的舌头，龙舌头呈凹型，常年四季积一汪清泉水，清澈见底，旱涝不竭。龙头探向湫水河，远远望去，恰是就河汲水。龙头顶侧，生有一颗硕大的古柏，扎枝盘曲，亭亭如盖，远远望去，紫雾缭绕，似真似幻，石奇树异，形映成趣，注视着人间的风风雨雨，兴衰盛世。

有史以来，义居寺香火不断，布施日多，善男信女川流不息，唯恐供奉不周。僧人丰衣足食，不良习气渐生。那年，寺院换了个新住持，便戒律废弛，种种不如法现象出现。寺僧们慢诵经，懒敲鼓，胆大妄为者改行头，打扮成富公子模样，到碛口耍钱赌博，一方净土之地，铜臭熏天，乌烟瘴气。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不知道从何时起，寺里开始丢失人口。有几位僧人不明不白地不见踪影。住持得报，初不以为然。随后，接连二三发生人口丢失事件，在寺院井里、湫水河里、柏山树林里，发现僧人死尸，惨不忍睹。寺僧们个个噤若寒蝉，唯恐噩运降到自己头上，离寺避祸念头顿生，大批僧人不辞而别。

佛曰：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原来，义居寺独占风水宝地，逗引了一些邪魔歪道、凶神恶煞心跳眼红。但面对佛门圣地，干着急没办法，无奈只有公然挑衅到义居寺，为非作歹，不时幻化成凶神形影，寻找在寺院月黑风高夜，吓唬百姓，祸害良人，久而久之，村民一夕受惊，即使白日也不敢出门，更不敢耕地种田、走亲访友、上集赶会了。

地方不宁，声誉损毁。而寺院僧人却沉醉在朝生暮死之中，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未察觉到危机的来临。僧人的不作为、乱作为，助长了邪魔外道、凶神恶煞的气焰，它们从四面八方逼向义居寺，翻墙入院，抛砖掷瓦，迷惑僧人，制造僧人失踪惨祸。

香火冷落，慢慢威胁到僧人的生存。锦衣玉食的僧人还是执迷不悟，怨天怨地，怨百姓，如此这般，住持才坐卧不安，百思不解，面对惶惶不可终日的剩余僧人，无计可施，只好临时抱佛脚，率众祈求佛祖指点迷境，保佑平安。

当夜，住持做一梦:梦见他到藏经楼礼佛上香，座中右边一尊石佛忽然开口指责他：眼中有钱，心中无佛，魔由心生，咎由自取。左边一尊石佛接着说道：心魔狂舞挥慧剑，灵山塔下起风尘，接引佛祖舟无底，解铃还须系铃人。话音刚落，中间一石佛从座位中立起身来，飘然下地，不等住持回过神来，便幻化成一匹通体洁白如玉的骏马，昂头嘶鸣一声，银光闪闪，逸出门外。

住持惊出一身冷汗，顿然转醒，这是佛祖点化，想起自己先前所作所为，羞愧不已。第二天，敲响晨钟，聚集僧人，将佛祖点化之事通告一番，重申戒律，整顿教务，并创建广济禅院，“衣寒食饥”。

一日凌晨，有一僧人早起上茅房，刚推门走出，突然，烟雾弥漫，在朦胧之中，魅影重重，奇形怪状之物飘来荡去，还夹杂着声声怪叫，令人毛骨悚然。僧人想返身回屋，两腿已不听使唤。他口宣佛号，抬头望天，星月无光。此时，浓雾中走来一个艳妆女子，摸了一把和尚的光头，搔首弄姿后，嘻嘻笑道：“乘这良辰美景，我和你玩耍去。”僧人想起几位师兄之死，猜这位艳丽女子绝非善类，连忙举手挡开伸过来的手，低着头，口宣佛号，不予理睬。“哈哈哈，今天才算遇到真和尚，不像以前的那几个，不等人家开口，自己就贴上来了”。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看来，妙仙姑今天要丢大人了！前几个和尚让你饮血食肉受用一番，今天这个恐怕你无福消受了”。话音未落，四周传来“嘻嘻哈哈”的混笑声，原来，僧人已被影影绰绰的怪影包围在中间，看来性命难保。“哼，和尚们一个个都是花中魔鬼、色中饿鬼，凭老娘的天生丽质，不信他不就范。”艳鬼说着，头一摇，头发披下来，身一晃，舌头吐了出来，两只深陷进去的眼眶中，发出焰焰红光，活脱脱一个地狱恶魔的模样。艳鬼走上前来，伸出一双鬼爪，十指弯曲，指甲三寸来长，带着森森鬼气，向僧人的心脏挖去，僧人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骨软筋和，只好闭目等死。

生死俄顷之际，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匹白马风驰电挚般奔来，刹那间，翻翻滚滚的黑雾、影影绰绰的怪形象被撕裂成败絮，裹夹着“吱吱呀呀”的哀叫声，四散开来，纷纷逸出墙外。转眼间，月朗风清，繁星满天，一派祥和景象。

僧人此时也恢复了神智，从地上爬起来，想起刚才可怕的一幕，自个心跳不已。这时，远处又传来了马的嘶鸣和马蹄敲击大地的声音，声音似阵阵春雷在天宇间滚动，笼罩在山水间的黑云浓雾渐渐消失，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突然，一匹白马出现在僧人面前，打量着僧人，不时地打着响鼻，扬扬头，刨刨蹄，好似在问：“你没事吧”。“好神奇的一匹马呀，你是从哪里来？”僧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在马脖子上摸一摸，马却一扭身子躲到一边，碎步向北跑去。僧人好奇心大起，忘记了害怕，紧跟在马的背后追去。只见白马蹄不着地，好像驭风而行。僧人心想：这一定是神马、天马，我一定要探寻到它的出处。可是，马奔的快，人行的慢，没走几步，僧人便被远远地甩到后面。僧人不死心，朝着马逸去的方向，锲而不舍地追寻着。恰好在这时，又传来了几声马的嘶鸣。僧人一听是在龙头处，僧人蹑手蹑脚，悄悄靠近。只见白马正低着头，欢快地饮着龙嘴里溢出来的清泉，饮的高兴，便昂头向天，嘶鸣几声。这时，村子里的晨鸡发出第一声啼叫，紧接着，家家户户的公鸡一呼百应。鸡叫声预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正在饮水的白马一闪不见了踪影。

僧人仰望空空如也的水龙头处，一阵发呆。突然，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地向方丈室跑去，将所见所闻向住持禀报了一番。住持听后说:“佛祖保佑我，白马护寺。义居寺幸甚！阿弥托福！”从此以后，凶神恶煞远避，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