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郝占国总是倚在门口望着过往的行人，陪伴他的是一只老式收音机。

“爬爬在家不？”听到有人来了，郝占国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屋里出来。来人拿着一件小孩的雨衣，想请郝占国帮忙修复缺口。只几分钟，雨衣便修好了。对方要给钱，郝占国坚决不收，一句“这点忙我还帮得了”掷地有声。

▲郝占国手艺灵巧，常有村民找他做些修修补补的活。

▲靠着一双木扶手，郝占国爬行60年

今年62岁的郝占国，出生在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北楼乡重贤村，最远只去过离家200多公里的山西长治。更多时候，他只能撑着两只木扶手，在家里几十个平方的土院儿爬着走。村里大人小孩儿都叫他“爬爬”。

▲木扶手已经磨得锃亮，四周起了毛边儿。

“我家里姊妹五六个，小时侯连玉米面窝窝头都吃不起，只能吃高粱窝头。” 郝占国3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给他治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整个青少年，郝占国都在病痛中度过，父母带他跑了河北的好几家大医院，花了许多钱，“但病一直没好，双腿萎缩了，不能走了。”

▲郝占国捡了一只土狗，小狗总是步步紧跟在他身后。

▲家中小院一隅已经成为郝占国的工作间

胀痛的双腿像是不甘心似的，整夜整夜的疼。在同龄人上学玩耍的青春岁月里，郝占国被困在萎缩的双腿里，备受病痛折磨。郝占国说这是他最难熬的时候，“我羡慕同龄人一会这儿、一会那儿地跑，自由自在。我哪也去不了。” 郝占国无处可去，只能坐在炕上，好几个小时都不动，想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想不出答案，也无计可施。但骨子里的倔强又不允许他绝望放弃。

▲凡是坐着动手的活计郝占国都努力做贴补家用

等到30岁，腿不再疼了，身体也壮实了。郝占国开始四处找活干。一次，他随侄子去镇上的集市，发现有人打首饰，随即产生了兴趣。“这个活不用挪动，心细手巧就行。”他在旁偷师，暗自把每个步骤都记在心里，回去又反复练习，逐渐掌握了技巧，开始在家帮人打戒指、做首饰。

慢慢地，郝占国会打首饰的消息在邻近的村子里传开，找他打首饰的人多了起来。“那时候打一件首饰收一块钱的手工费，一天能挣5、6块钱，活多的时候连午觉都睡不上。”郝占国笑着说，靠着手艺吃饭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家里的累赘。

但好景不长，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村里人不再打首饰，郝占国逐渐没了生意。他没有放弃，还是努力找活干。“我看过秧苗、编过花篮儿，凡坐着动手就能干的活我都想争取做，我挣一点儿就能给家里减轻一点儿负担。”

▲86岁的老母亲照顾郝占国三餐起居

如今，老母亲、弟弟和侄子与郝占国一起生活。弟弟在村里卖劳力挣钱，而老母亲已经86岁，还要照顾他三餐起居。

▲86岁的老母亲照顾郝占国三餐起居

望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厨房里操持的佝偻背影，郝占国说起病痛都不曾暗淡的眉眼写满愧疚，“有时候老娘做好饭都没力气端锅，只能等我弟弟在外面做活回来帮忙端。我连这点忙都帮不到。”

但很快，郝占国又收回视线，忙起了手里的活儿，他说，最近又忙乎起来了——给殡葬品装袋，按每件5分钱计酬，每天工作8小时，一天能挣5块钱。

“最难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现在党的政策好，日子好过多了，只会越来越好。”郝占国说不上未来的具体打算，但心里有股子灭不掉的希望。

破旧的小院里，县残联送的一辆轮椅显得格外扎眼，簇新的包装似乎预示着郝占国未来的生活。

针对本报报道的贫困情况，隆尧县高度重视，将制定具体帮扶措施。记者了解到，今年以来，隆尧县采取“党建+扶贫”的模式，全县76个临时党支部，探索实施了“2+x”产业扶持，促进贫困户增收。

来源：京呈 文字/摄影：潘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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