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李耿光

每年六七月份正是大学毕业生竞争激烈的就业季。近日，河南中烟的一则2021年度大学生招聘拟录用人员公示引发社会关注和广大网民热议，因为一线生产操作岗位不乏有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郑州大学、河海大学等985、211名校，硕士研究生也为数不少。微博上有关#人大武大毕业卷香烟#、#卷烟厂流水线上研究生超30%#等话题，目前总阅读数超1.3亿人次。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有网民感叹： 名牌大学毕业生纷纷上流水线打包装，卷烟厂到底是“卷”到了什么程度？这是不是岗位和入选者学历之间的“错配”？或者说，这种现象是不是对国家教育资源的一种极大浪费呢？

卷烟厂一线操作工

三成为硕士研究生学历

今年4月底，河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发布了《2021年度大学生招聘拟录用人员公示》（以下简称《公示》），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公示》显示的拟录用人员的毕业学校和录用岗位“一线生产操作岗位”等名单中，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郑州大学、河海大学等985、211名校的应届大学毕业生赫然在列，硕士研究生也为数不少。

《公示》部分截图

据河南中烟官网介绍，该公司下辖黄金叶生产制造中心、许昌、安阳、南阳、驻马店、漯河、洛阳等7家卷烟厂，该公司主业在岗职工8700余人，年产销卷烟300万箱以上，居全国烟草行业第4位，资产总额近400亿元。官网显示，2020年预计实现销售收入510亿元，税利总额357亿元。

根据《公示》统计，2021年河南中烟拟录用人员共149人。其中，专业管理岗位、技术研发岗位、市场营销岗位共录用14人，学历均为硕士研究生，且近一半来自国外高校，如英国格拉斯哥大学、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英国诺丁汉大学等。剩余的135人，均被河南中烟下辖的7家卷烟厂的“一线生产操作岗位”拟录用。

一名工人在郑州卷烟厂流水线上“卷包”。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记者经统计发现，被拟录用的135人中，硕士研究生学历的有41人，约占30.37%。相关人员透露，一线生产操作岗位应聘人员一经录用，须在车间一线生产操作岗位工作3年以上，不满3年的，不得调任管理岗位。

此外，河南中烟对一线操作工的所学专业同样有要求。除了稍对口的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和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外，7家卷烟厂还要求一线普工为金融学、会计学、广播电视编导、马克思主义理论、汉语言文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城乡规划等专业。

卷烟厂回应：他们自己要来的

卷烟厂流水线上的工人需要这么高的学历？7月12日，河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人力资源部相关负责人对此表示：“我们河南中烟招聘员工要求是本科及以上学历，有名校毕业生或研究生都是很正常的。”

当记者询问“一线生产操作岗位”的工作是否需要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来做时，上述负责人拒绝回应。漯河卷烟厂一位工作人员表示：“现在所有的企业、岗位、工作内容都摆在那里，名校的学生愿意来，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据悉，一线生产操作岗工人的高学历现象在全国是普遍现象。2021年，全国其他多个省中烟公司的招聘也出现了高学历毕业生扎堆“下流水线”的现象。

对此现象，网友认为：很正常。

有网友评论说，众所周知，烟草行业待遇福利好，工作也稳定，而且只要进去没啥大毛病也不至于裁员，所以毕业的大学生争着抢着进，自然门槛就提高了，硕士去卷烟也就很正常了！

新人刚进厂年薪就有15万

薪资水平、福利待遇是驱动力

据媒体报道，2021年全国应届毕业生人数将达到909万人，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即便是名校大学生，现在就业行情也不是很乐观。在某种层面来看，硕士生卷烟的背后是如今大学生就业的艰难。

当然，面临就业选择，大学生各自有多种考量，也不足为奇。比如该公司人力负责人就表示，他们的招聘基准线本来就是本科打底，所以能有招进来名校出身的员工和研究生也没啥好奇怪的。

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薪资水平、福利待遇是吸引高校毕业生“卷”进卷烟厂的驱动力。据悉，有烟厂员工透露，岗位不同，薪资水平也不同：“但新人税前年薪也有15万元，也会有每日包吃两餐这样的福利。”

烟厂效益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记者查阅发现，在2019全国烟草工作会议上，中国烟草总公司对外宣布其2018年全年税前利润达11556.2亿元，稍微计算一下，这个数字大概是阿里巴巴的16倍、腾讯的14倍、苹果的3倍。

另外，据相关机构统计数据，2021年大学毕业生平均薪酬显示，在24所毕业生平均薪酬超过10000元的高校中，除了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经济发达区域高校毕业生就业机会和薪资待遇相对更好。总体而言，百强榜中985、211院校毕业生薪酬水平相对较高，就业机会相对较多、就业质量相对较好。与此同时不难看出，经济发达区域高校毕业生就业机会和薪资待遇相对更好。

图片来源：中国薪酬指数研究机构

相比较而言，类似河南中烟等三线城市的卷烟厂工人的人均收入不菲，这也是吸引来相当一部分大学生上流水线打包装的原因之一。

此外，据报道，晋升通道也是大学生进厂的考量因素。有烟厂员工表示：“卷烟厂基层流水线的工作，看起来可能会更费劳力，但也不是没有意义，最起码可以积累经验。”“卷烟厂就像是中烟的人才储备库，当上面的科室有岗位空缺，就会发布内聘通告，基层员工可以通过应聘进入科室”。

对这种想象，有人说，“存在即是合理”。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工资待遇才是硬道理。也有人说，这就是一种内卷。从社会的角度看，卷烟这样的工作，不需要上大学的，有小学学历就足够了，研究生去干这个，从这个角度看来，这确实对国家教育资源的浪费。除非，他学的是卷烟专业。其他专业，似乎同卷烟也扯不上多少关系。

就现在就业形势而言，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学教育现在已经处于供过于求的过剩阶段，这也正是国家现在为什么要把职业教育放在跟高等教育一样高度的根本原因。

审读：谭录岗